那日我去山里采药，晨露沾湿了布鞋也不曾察觉。往常独来独往惯了，倒也不觉得寂寥。转过第三道山梁时，忽然听见灌木丛中传来枝叶折断的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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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谁在那里？"我握紧腰间的镰刀，喉咙发紧。窸窣声越来越近，待我掀开藤蔓的刹那，眼前的景象几乎让我跌坐地上——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正倚在一棵古松上。他形容清俊却透着股凶悍劲儿，眉眼生得极深，在晨光中如同勾勒着阴影的墨画。

"叨扰小姐了。"他微微欠身，声音沙哑低沉，像秋夜骤降的霜。我这才看清他的左臂缠着青灰绷带，想必是猎物脱困时留下的伤。还未等我应声，忽见他右侧腰间悬着的玉佩突然颤动起来，迸出幽幽寒光。

山野间的烈焰

第三日我便随他进了山。都说这北山脚下有座隐秘祠堂，只有夜观星象才能寻到。公翁说我眼力好，果然在七弯八绕后寻见了供奉千年青檀树的所在。

那夜我们并肩盘坐在树根上，头顶繁星如碎银坠落。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结实胸膛，皮肤上布着暗红色疤痕。"前两日猎的是头雪虎，它爪子利得能把青石板划出纹路。"他从袖中摸出酒壶，仰头饮尽后额间渗出细密汗珠。

待酒气散去，他却一改往日沉静性子。先是将我摁在树根上，粗糙指尖在我腰间游走，指节磨得皮肤发烫。我咬住嘴唇不作声，直到他解开我的衣带——那一瞬忽然想起老药农说过的话，山上公狐若肯以真身相待，必定是缘定千年。

晨光里的永恒约定

天将亮时我蜷缩在他怀里，听见他说："山下那片桃林七日后该开了。"我回头正对上他噙着笑意的双目，瞳仁深处晃动着柘榴般的火光。这时才发觉他腰间玉佩早已褪去了寒意，反而带着温热的触感。

后来才知道，那枚玉佩是三百年梧桐木化成，唯有遇着命中定缘之人方能褪色。我们日日采药、打猎、观星，在山间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。只是每到月圆之夜，他仍要独自爬上山顶，向着东南方向长啸。

某年梅雨季节我问他："当年那头雪虎可真能伤人？"他摸着我的发顶笑而不答，却让我不由想起那日在祠堂看到的景象——树根下压着半截染血的虎爪骨，寒气渗入青砖里，将地缝旁的石斛冻得蜷成了拳。